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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1-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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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6-11-14 21:19:24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参试单位完成了撤场,戈壁滩里就恢复了原有的寂静,人去了,楼空了,电影也没那么多了,冬天就来了。 <BR>  十二月的时候,在部队度过了十九岁的生日。没有生日的祝福,也没有热腾腾的长寿面,默默地,只有自己知道,十九年前的今天,母亲把我的生命带到了这个世界上,我想应该用什么方式表示表示,在场区里跑了好几公里,转了两个军人服务社,撤场后都关上了门,用解馋来排遣落寞的愿望也没有实现。在这个时候,更想念家乡的父母,夜深的时候,伴着楼兰的明月,提笔写了几句,算是生日的纪念:十五明月照戈壁,精心工作任务急,虽说深夜好寂寞,油灯给我作伴侣。在以后的几年里,更多的生日里,是写一些这种自己认为是诗的东西,来度过值得纪念的这一天。二十一岁的时候是这样写的:未觉青春又一岁,妙龄千金似流水,风云世界飞奔去,吾辈碌碌无作为…… <BR>  二十来岁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,也是一个妄想的年龄,在荒漠深处的801,与世基本隔绝,但不缺的是传统的灌输和对意志的磨练。气象站是一个光荣的连队,在艰苦的环境下,立足大漠深处,六十年代曾被国防部命名为“模范气象站”。既然是以艰苦朴素起的家,连队的管理深深地烙上了节俭的印记。经纬仪的支架栽上了半截树桩,既牢固又实用;制氢房自己用芦苇搭建。一次传统教育课后,有战友琢磨如何在当前形势下再朴素地光大模范形象,看到给外写信寄出的信封每个要一分钱,就提议用废旧牛皮纸自己糊信封,进而发展到用旧报纸糊信封。现在看来,这是当前最时髦的环保理念,但当时人们还没认识到,邮局更是怕影响了自己的生意,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,并捎信说信封封面地址不详,不知道是投往人民日报还是解放军报,当时连队就有这两种报纸,报头糊在信封上,比手写的地址要显眼,到外面转了一圈,自己又做了一回收信人。 <BR>  气象站的名字响在外面,行动当然也就不局限在围墙里面。离连队不远处有一个食宿分站,基地或总部的首长进场区一般就住在那里,也是临时的指挥部。条件当然和我们也差不多,都住帐篷。星期天的时候,指导员就动员我们去指挥部给进场的人员理发。和我一起从家乡入伍的战友许文华算是有点手艺,也就是敢拿理发推子的主,挨着帐篷问人家理发吧?当时,国防科委的一位副主任住在那里,不知是在里面住的时间长了还是为了不拨我们的面子,欣然接受了我们的服务。首长要比我们发福,头上的赘肉多些,战友的手艺也就是能在坦途推进,遇到沟壑难免磕磕绊绊,又是给高干们理发,难免哆嗦,首长给宽心,推子不好使,慢慢来。战友也是实话实说,你头上净疙塄儿。疙塄儿为冀南方言,首长也没咋听明白,只是记得在场区理过发,推子不好使,回到北京,让人捎过来一套理发工具。战友逢人便说,看,这套推子还是我给领导剃头挣来的。气象站因为有过较高的荣誉,常有首长赠送的礼品,记的在站史室里,就有张爱萍将军从海南岛捎过来的一棵椰子。表皮已经干瘪。那时的物流还相对封闭,在之前,椰子只是在电影里见过,这是第一次见实物。想象着椰汁味道,琢磨着如果能钻个小眼,用吸管把椰汁吸出来,不影响展览,还不浪费。老兵就又说了,椰子在那里都摆了好几年了,早蒸发干了,还能轮上你喝椰汁。掂起来晃晃,也是,轻飘飘的就一个空瓢。听说当时捎过来几个,其他的都米西了,留下这个作纪念。只恨自己当兵晚,没赶上喝椰汁的时机。 <BR>  戈壁滩上一年一场风,从春刮到冬。说的是风多,也不是每天都狂风大作,但要真遇上大风天气,刮上几天几夜生火做饭都成问题。当时连队都是那种节能灶,每次做饭前先用劈柴引火,但灶房是用芦苇搭建的,大风天不敢用火。好在气象站有近水楼台的便利,觉得该刮风了就先准备几天干粮。风刮得时间长了,就会断了干粮。炊事班的人就把大锅抬到外面,埋灶烙饼。沙子掺合到面里,面饼只能大约摸往肚里咽,要不格的牙齿蹦蹦作响。即使这样,我们到连队的时候,条件还是改善的不少。听老同志讲,六十年代初,这种天气里只能石板上烙饼来充饥了,水也是苦咸水,但那时人们精神状态好,“艰难困苦算什么,毛主席的战士最有骨气,”这是当时战士们在一首诗里写的,流传了好长时间,对照以前,我们要享受了不少。 <BR>  有风的日子混天暗地,无风的日子呢?七八月就是烈焰烤人了。戈壁上蒸腾着热雾空蒙,地表温度达到了七十度左右,呈现一种海市蜃楼的云雾霏微,但漂浮的不是水分子的缭绕,是热浪,烤在脸上,火辣辣的。人们减少了室外的活动,但炊事班总要起火做饭,灶膛里的烈焰和周身的热浪,那个难受呀!当时,七五年的一个陕西老兵正在食堂帮厨,烤得实在受不住了,从箱子底翻出冬天的老棉袄,穿在身上,嘿,比光着膀子舒服。原来,压在箱子底下的棉袄还有些潮气,相比较三十七度的体温,六七十度的气温,灶膛里窜出来的火苗,老棉袄就是绝好的隔热设备,一顿饭下来,两件棉袄轮换着穿,说好受,那是相比较而言,没经历过的人,很是不明白。 <BR>  到了第二年的冬天,连队要后撤四十公里,但801的观测还不能停,地面组组建了观测哨,依然叫801.当时连队安排我和七七年的徐州兵与七九年的咸阳兵留在801,三个人守着残败的旧址,继续着每天的观测、记录、发报。连队后撤的时候,徐州兵已经感到身体不适了,但站里一直抽不出人来接替他,到了十一月,眼白已经黄得可怕,脸上也是黄泱泱的,站里实在没办法,就说,你和咸阳的战士先在观测哨顶着,让徐州兵去马兰的医院做检查,检查回来再上观测哨顶班。801就只剩我和咸阳的战士,早上七点始,晚上八点终,每个小时不间断的观测,每天还要放四个小球,忙碌自是不用说的,但在空闲的静夜,还是那种难耐的寂寞,没有报纸,没有电视,就是已经普及的收音机,也难觅踪迹,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,煎熬着青春的时光。有了月把子的光景,徐州兵从医院打来电话,我们迫不及待地问他,你到医院也不打个电话,让我们牵挂死了。那老兄说,从场区出来就到了医院,医生见到我,只翻了翻我的眼皮,就直接送到了传染病房,不让和外界接触,说是传染性极强的肝炎,这不,治疗了一个月,才让我往外打电话。我们俩一听,吓得慌了神。他没去医院之前,我们仨吃饭可是不分你我的,共用的锅碗瓢盆筷子汤勺,生怕传染给我们。烧了一大锅滚水,把所有的餐具用开水煮沸了一遍,那管他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。只是到现在二十多年了,病菌还没有发作,应该是战友情深,不舍得牵连我们罢了。 <BR><BR>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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