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念我的母亲（原创）

卫滨民生

怀念我的母亲（原创）
  
       【序言：母亲节，再次勾起我对母亲在世时的一些铭心的记忆，谨以此作寄托我对她老人家的永远思恋之情!】
       我的母亲一生贤惠善良、勤俭持家，与父亲一向互敬互爱，对子女严教倍爱，属于典型的贤妻良母型农村妇女，在周围村里口碑特好。从我记事起，就知道母亲在当时的生产队干活从不惜力气，所以生产队给她的工分在妇女中间也最高。平时和周围邻居、村里老少相处的都很好，从没见她和别人吵过架、红过脸，而且一向乐于行善助人，对前来讨饭的乞丐总是给最好的食物。
       母亲膝下三个儿子，我排行老二。我在十岁时，一个偶然的机会，城里一家学校招插班生，我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。那时的我揣着家人的期盼与幼年的梦想，肩挎母亲精心缝制的学生书包，身穿母亲连夜赶制的粗布新衣，只身投亲来到了我现在生活工作的地方，插班上小学四年级，从此，改变了我人生的命运。童年的我，在幼小的心灵深处就感受到，父母、兄弟为我在城市里上学付出的太多太多了。
       毕竟我刚刚十岁，毕竟我是第一次独自离开了疼我爱我的父母、家庭。每周紧张的学习和孤独的个人生活，使我对回家产生了强烈的欲望，我每天都默默地计算着还有几天就可以回家了，这在当时是我最大的奢望。每个星期六的下午，下课钟声一响，我便急忙背起书包，急着步行向离市20多里地的老家赶。冬天、春天还好些，每逢到夏天、秋天，在回家的路上，小路的两边庄家丛生，有时比大人的个子还高出一头多；加上过去解放新乡时，在我回家的这条路上曾经死过好多人，弯弯曲曲不太宽敞的小道两旁到处都是坟墓。行走在这样的环境里，本来就胆小的我，当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。为了壮胆，幼稚的我路过铁路时总要捎带着一些小石头装在身上，手握自己做的，已经装上“子弹”的弹弓，一边走一边左右探望；有时也带上一把小刀，路过高粱、玉米地时，手握小刀给自己壮胆。那时的胆怯心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，母亲也总是因为这些为我操心流泪，懂事的弟弟知道母亲的心事，每到星期六下午，弟弟便会到回家的途中去接我，星期天返校时也总是弟弟步行送我好远好远。
       由于我从小离家孤身在外，也难免使母亲对我多了几分宠爱和偏心。六零年我开始上初中，并在学校住宿，又赶上国家遇上了严重的自然灾害，全国上下都在为吃的发愁。母亲经常和父亲一起到数百里以外的地方买一些红薯干，弄回来磨成面作为补充全家的主粮。然而，在那个艰难的日月里，每星期我回家一次，母亲总要想尽办法给我做好吃的，临走时又总是把家里最好的粮食设法做成最好的干粮，把为我特制的布包里塞得没法再塞。回到学校，我将母亲粗粮细作精心给我准备的干粮放在寝室里，作为我日常生活的主食，这种情形一直坚持到我高中毕业。为了将母亲费尽心血、含辛茹苦地给我制作的干粮匀着吃上一个星期，每天三顿饭都需要计划着，即便有一天觉得没吃饱，也只得忍着饥饿，或者多喝上一碗汤挺上一天。有时一书包馍吃到最后两天，剩下的就会发毛、变质。尽管如此，我也舍不得丢掉，在没人的地方悄悄地擦掉上边已经变质的白毛、黑点，配着简单的菜和稀饭，津津有味的吃下去。因为在我的心灵深处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，书包里的每一粒干粮都包藏着父母的心血和期盼啊！
       母亲一生为人善良、吃苦耐劳，辛辛苦苦的勤俭持家一辈子，种地、养猪、养鸡、纺线、织布、为全家老少缝衣做鞋，有时还要帮助街坊邻居做一些针线活；随着日子的好转，家里又盖起了两个院子的新房，并将身边一个个孙子、孙女含辛茹苦地养育成人。每年春节前，她老人家亲手养的猪从不在村里杀，总是卖给专门来收猪的换个钱；每当收猪的将猪带走时，母亲又总是十分伤心地流下眼泪，好多天缓不过来那种难过的心情。逢遇我的生日临近，她老人家总会记住给我煮上十几个鸡蛋，设法让人给我捎到学校、单位，一直持续到我结婚好多年。我结婚时，母亲亲手为我们缝制好多条被褥；为节省费用，又从老家带来米面和蒸好的馒头；我们生子育女，母亲总是早早地为我们准备好幼儿所必须的各种生活用品……
       然而，由于她老人家一年复一年的过度劳累，年迈时落下个半身不遂。平时，一直由与她一起生活的哥哥、弟弟两家照顾，只有到了星期天、节假日，我们两口才有时间带着年幼的儿子、女儿一起，骑车到老家去守护她老人家。欣慰的是，每逢回家，妻子总会双手不停的象亲生闺女一样，为老人擦洗全身，梳理头发，洗涮衣服，端水喂药，用自己生就的勤奋与孝心侍候着我的母亲。也只有在那时，我才能和母亲坐在一起，向她老人家汇报一下我的工作、生活，用我的工作业绩激发母亲快乐的心情，以我的事业有成宽慰母亲的胸怀，让她安心保养好自己的身体。现在回想起来，那时候我要是像现在这样多少懂一些养生保健知识，我们弟兄几个或在家的孙子孙女们，每天坚持给她老人家做一些理疗，也许她老人家会少受许多病痛的煎熬……
       儿子刚上小学二年级时的一天傍晚饭后，我的表弟骑着摩托车突然来到我家，告知我母亲突然病危正在抢救，我摆脱纠缠着要和我一起去看望奶奶的儿子和女儿，坐上摩托车就往老家赶。老家宽敞的院子里人来人往，临时架起的照明灯下一片忙乱的情景；屋子里挤得满满的亲朋好友在相互交谈，笼罩着一派难以名状的气息。我挂满泪花的双眼，与母亲微微睁开着的双眼对视着，双手紧紧握着母亲为我们这个家操持一辈子，而今却因风湿变形而难以伸展的双手，不断轻声地呼唤着：娘、您二儿回来了……此时的我双眼含泪，想哭却不敢放声，只有坐在她的床头，抚摸着她、只想多陪伴她一会儿……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，母亲慈祥的面容似乎有所微动，无神的双眼仍一直在看着我，她好像有话要说，却无力表述，她好像在盼望着什么，却难以形容……我禁不住望了一眼身旁的医生和大哥、三弟，他们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，大家都难以猜出她老人家此时此刻的心声。
       正在这时，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惊呼：这个孩子怎么跑来了？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我看到了神色未定、满头大汗的儿子站在我的眼前；懂事的儿子紧依在奶奶的床边，喊了一声：奶奶，我看您来啦！也就在此时此刻，我们看到母亲脸上露出了笑容，并慢慢地合上了双眼……
       事后，我才知道，一向倔强任性的儿子听说奶奶病危，在我坐着摩托车刚刚离家，他连母亲都没告诉一声，就一路小跑地紧追过来啦。20多里地的夜路啊，既没个正经的公路，又是两旁长满了一人多高的玉米地，左拐右转的农村小道，在我上高中时白天走这样的路还害怕哪，真不知道他小小的年纪是如何摸黑跑过来的？难道幼小的儿子已经意识到奶奶在等着他吗？也难怪奶奶在弥留之际难以合眼，她老人家似乎知道还有一个孙子正在赶夜路来看她，她是在期盼着再看一眼经常不在自己身边的孙子啊！
         母亲！我最最亲爱的母亲，我永远永远地怀念着您！

xiaocao

感谢朋友的好帖子！看后很感动~~

卫滨民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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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engjin

现在有好多先进的医疗手段，确实能减轻病人的痛苦，再次拜读，我已收藏您的佳作